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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 促织

第十五章 促织

被左鸣蝉安慰后,徐小猫收起悲伤的心情,重新拾起孩童玩弄的脾性。

“姐姐,我听道长说了,你要与他那几只宝贝斗上一斗,恐怕有些难。”

徐小猫从一旁树根阴影处,石头下拿出几个被遮掩的陶土罐子我这,有些心疼地摸了摸。

“道长那几只宝贝是他这么多年精心照料的,我这几只后辈自从与道长那斗了一场后,斗性没了大半,都听不见声了。”

左鸣蝉不精促织,自是皱起眉头,很是苦恼。

“这么说,我岂不是没有半分希望?”

“那到也不是。姐姐,这马上正要入秋,正是促织高鸣的时候。这里头有个厉害的家伙,道长都称它促织王。”

徐小猫露出神秘兮兮的笑容,指了指怀中陶罐,“昨年道长便找我借陶罐使,说要捉个难得一见的促织,结果回来时候说自己福源浅薄,碰不到。我觉得姐姐不妨试试。”

左鸣蝉思索了一番,想到出谷时七元符图所发亮的福源石壁。

福源浅薄?我或许当真可以试试看。

左鸣蝉这下子觉得眼前一亮,但又想到纵使捉到了,不会斗蛐蛐,也无济于事。

徐小猫见左鸣蝉犯难,主动上前递给了左鸣蝉三个罐子。

“姐姐,莫要想的复杂了,斗促织没有这么难的。”

左鸣蝉接过陶土罐,里面正各自装着一只姿态不同的促织。

“促织难在精心喂养,斗促织无非就是见平日里的培养是否周到,和促织本身的潜力。”

“若是照料不仔细,再好的促织斗性也不如那野生的正红尖头。但培养好了,资质差了,促织也就最多这样了。”

“这三只促织,姐姐拿去,与我斗上一场试试,熟悉一下如何?”

徐小猫看看自己可用不多的陶土罐子,想到道长往日教他促织的回忆,挑了三只无牙无叫的小卒。

徐小猫就地挖出一个土坑,示意左鸣蝉摆放促织。

左鸣蝉如此照做,看着徐小猫给的这只黑头小虫,困惑不解。

“这促织究竟有何趣味……”

徐小猫逗弄着促织,嘴中不忘说道:

“可别小瞧了这小虫子,这促织可是有着五德之说。有的人比之小虫还不如。”

左鸣蝉有些惊奇,她还当真不知这促织有五德一说。

听了徐小猫的解释,才得知何谓五德。

鸣不失时,信也。欲敌必斗,勇也。伤重不降,忠也。败则不鸣,知耻辱也。寒则归宁,识时务也。

如此看来,还真是她小觑了这促织。

“姐姐手上的这只,叫灶黑芝麻牙,是个校尉品阶。牙角生而有力,就是不肯多作声,气势上弱了三分。”

斑斑点点牙一对,四四方方骷髅脸。

是这芝麻牙的特点,剩下区分的,便是以色泽作前缀。

说罢,徐小猫放上一只小卒。

“这只也是有姓名的,叫浅头芦花白。名字好听,却是个小卒,比芝麻牙低了两阶,也是最低等的。除了叫的响一点以外,不足一提。”

左鸣蝉细看过去,那虫儿头短脸平项不深,如此样貌何足惜?

两只虫儿介绍完,左鸣蝉便看着徐小猫逗弄着小卒发出嘹亮清脆的叫声。

浅头芦花白发声,顿时激起了一旁蔫儿吧唧的灶黑芝麻牙,调头对上了向它发起挑衅的浅头芦花白。

芝麻牙触角晃动,发出沉闷声响,芦花白闻声提防,进退不断,试图试探眼前来犯之敌的虚实。

芝麻牙仰仗这自己牙利角大,碰到芦花白的一瞬间,张角怼了上去。

芦花白光仗声势,自身实力却难以自保,被芝麻牙来回冲撞了几番,便闷声不吭。

而芝麻牙高声鸣叫,以彰胜利。

徐小猫看到两只分了胜负,便派出下一对。

“如此便是姐姐胜了一局,三局两胜,姐姐与道长比斗时,胜两场便够。”

“可道长玉尾厉害,我若捉不到那促织王,又该如何?”

徐小猫一拍脑袋,“看我糊涂,忘了告诉姐姐,比斗时,你是可以看到道长其中一只促织是什么的,扬长避短即可。”

“纵使道长玉尾再厉害,也只有一只,姐姐只要效仿那田忌赛马,送个小卒败给玉尾就好。”

左鸣蝉心中暗暗记下,隐约体悟到了斗促织的几分乐趣。

再看这一场,一只黑紫相间的奇异促织非同一般,提牙高鸣,对面确是无牙无叫,呆呆立在原地。

徐小猫特意指了指这场面。

“这便是无牙无叫,双方没有互相啼鸣宣战,只有一方鸣叫时,鸣者胜。先前是牙角争锋,在此之前,是气势的较量,所以气势高昂的重要性也不可忽视。”

左鸣蝉看着那黑紫虫儿,有些好奇地向徐小猫询问道:

“这是促织里的哪个品种?模样这么奇特?”

徐小猫听到,捉起虫儿仔细观察起来。

有的促织,徐小猫捉了虽不知名,但见其牙钳有力,角大身刚,也会收入陶罐中。

这只好像便是徐小猫曾经误捉的一只,如今 送给了左鸣蝉。

黑紫虫儿叫声急促明亮,振翅作声时,两牙频频张合,看上去斗性十足。

徐小猫心中已有了答案。

将军生来穿怪衣,雌雄莫辨真稀奇。

是黑紫阴阳翅。

徐小猫告知于左鸣蝉,还与其说道:

“这阴阳翅虽是个都尉,然而大多都是气势十足,角力不足。大多是用来作先锋,常常先声夺人未成,便败于敌手。”

左鸣蝉听得兴趣十足,本对促织不感冒的她,现在也多少有了捉虫的兴致。

徐小猫看着左鸣蝉兴致勃勃的样子,嬉笑道:

“姐姐,这般与人约斗后,往往会有伴随着赌注。若是对自己虫儿自信,便是人,也可与人一赌。听道长说,外头还有促织大会的说法,天下各地的促织高手皆汇聚一堂呢!”

“还有这等奇事?”

左鸣蝉听得来兴,徐小猫也说的开心。

“那可不,我若是有机会出谷,定要成为个促织高手,让全天下都知道我徐小猫的厉害!这样,我爹娘说不定便会回来了……”

徐小猫越说越是激动,但说到父母处,情绪又急转直下,好在左鸣蝉及时开解。

“他们一定会回来的,小猫。”

左鸣蝉笃定的样子,让徐小猫漂浮不定的心沉了下来。

“嗯,他们不会抛下我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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